前幾天在早餐店等餐時,有一對母子走了進來,坐在我左前方的位置。
一坐定位,小孩就伸手拿筆打算在點菜單上大筆揮毫。媽媽一手就把小孩手中的筆和紙搶了過來,並向小孩說不可以巴拉巴拉~小孩看起來挺穩定了,沒有立馬爆炸,想必平時給了不少關愛。在他們等餐的時候,媽媽向小孩說等一下吃完早餐之後要去做些什麼。
細節已不記得,但是最有印象的是,媽媽每句都是以“我們”開頭,“好不好”結尾。例如:我們等一下去超級市場買東西好不好?也不知道結尾是問號還是句號。小孩好像也沒什麼太大的回應。沒多久媽媽就拿出成人奶嘴手機來安撫一下自己。
這個時候,坐她對面的小孩就被晾在那邊。我也挺佩服這位小孩,只是默默看著周圍的大人們在忙自己的事,並沒有張牙虎爪地討關注。當小孩和我對到眼的時候,我給她一個禮貌的微笑,她似乎沒什麼反應,或許正在判斷這位怪叔叔到底在笑什麼。
沒多久,媽媽放下了成人奶嘴手機,問了小孩一些問題。以我和她們的距離,是聽不到內容的。但是因為小孩面對著我,可以看到小孩抿著嘴,嗯嗯嗯地發出聲音回答她媽媽。因為她媽媽聽不懂所以又問了一次,而小孩還是用一樣的模式回答。而媽媽又再問了一次。
每次在看電影的時候,總是會有固定的劇情公式,但是因為不知道這部正在看的電影,它的鋪陳與節奏會是如何。所以當劇情被推到最高點並往令人意外的方向開展時,總是會一種”Aha-moment”的感覺。
媽媽的問句、小孩的抿嘴發聲,被我腦補成了這次的標題:在問“好不好”之前,先想想你可以接受“不好”嗎?
雖然媽媽每次都是語氣溫柔地詢問小孩,但是可以感覺得出來,並沒有第二個選項。那只是被包裹成疑問句的祈使句。小孩的反應也是妙。在自我表達和自我壓抑同時存在的情況下,小孩用了抿嘴發聲這個方式表現。
在我想像中,瞬間看到了舞台燈打在小孩身上。小孩用著童語大聲地回應坐在對面的媽媽,而同時有另一個自己在她身後用力地捂住她的嘴。看到這經典的溝通模式雙人舞就在我餐桌前開展,這餐值了。
我離開早餐店時,心裡默默地祝福她們倆,希望她們會繼續發展彼此的愛與善,而限制性溝通模式只會隨著春天的到來,漸漸消融。